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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最後的一封,在那裡的信】

說再見有多容易,又有多困難。

只是說,一點不值得一提的。而直接行動,或許勇氣不是我能想像得大。

媒體過份的渲染了倪敏然的死,是勇氣?還是懦弱?這也已經不值得被評價,死了就是死了,甚麼風風光光的走,都是給活著的人的安慰。我的公公,我的外公,他們各自在不同的骨灰塔裡,燒成一盅灰燼以後的人,長得不都一樣了?換個地方放,或是攪和著放,誰也認不出來。生命是一團謎,這或許是我決心不自我了結的原因,因為我沒有解謎的能力,死亡隨時會虜獲我們,不是我能安排的。

你或許會為自己的生命安排一些事情,或許也認為有權力去安排終點,我沒甚麼好勸告的話語,多活的是多活的,一直問自己苟活著的理由到底是甚麼,倒不如條列出非死不可的理由,那麼人人都差不多,如果活著有這麼容易,那就不必被放置在這世間,人對死亡與生命有太多誤解,以為我們有能力生,或有能力死,這一切都只是修行而已。活著,或死去,都是修行。

由於是修行,所以豈有容易的道理?

說再見有多容易,又有多困難?
離開一個地方或與戀人分手就好像是把一床你熟悉的床榻丟棄,入夜時總感到渾身不對勁,溫度與氣味都不對了,即使你擁抱的是嶄新的暖被,你仍會覺得破舊得發黃的回憶,才是你最終需要的。

但一切都會過去,隨著時間,嶄新的床榻會成為你的新寵,對於回憶的渴望,只會偶而呼喚著你,卻不再影響你的睡眠與生活。

大致就是這麼回事。對一床棉被的愛,與對一個愛人,對一個所在,其實差不了多少。

我要離開這裡了。不是一種心境上的訴說,是確實的,實實在在的事實。我要離開讀六年的學校,也要將這個網頁關閉。

當然,我有新的地方可以去,新的工作處,新的網誌空間。

或許看起來沒甚麼差別,就像死,上吊,跳樓,割腕,種種這類一樣,說再見沒有甚麼困難的。

但我們終究活了下來,或終究對一個地方,對愛人,感到依戀難耐,我明白,說再見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人在要離開時往往有一種想法:「我走了也沒人會懷念我吧」,這種想法有些自憐自艾,說白了,這應該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這麼想,卻足以顯示自己的悲哀。這又有甚麼好悲哀的呢?如果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人是一座孤島,永遠是一座孤島的,不論有多少艘船來造訪,有幾隻猴兒來島上玩耍,孤島永遠是孤島。我們終究會被遺忘,會隱沒在人群的海裡,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惆悵是必然的,比如,走在系館裡甚至懷疑連小花阿牛都快不認識我,或是想死的前一剎那心想,或許我的葬禮會冷冷清清吧,誰也不關心。但這都是狗屁,提醒自己,人是一座孤島,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那就活下去吧,就離開吧,享受孤寂的浪花拍打在身上。

瑣碎的說了這些。足以顯示我對這裡的依戀。
這將會是囉唆的最後一篇。我要離開了。

新家,會標示在某時的某地。總之,即使是孤島也是不甘寂寞的,偶而有訪客感覺也很好。

文章們也將會離開這裡。

你說,說再見到底是容易,又還是困難呢?
我想我還是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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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人能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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