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週刊上一期的文章介紹台灣教育經費困窘的現況
所謂一年幾十億的經費,如泡沫般的消失在龐大的人事費用中
東部地區國小學童的營養午餐,只有兩菜一湯的淡薄菜色
就跟早先隔代教養與一個台灣兩個世界的話題一樣
掀起了許多迴響與波瀾
延續著這個討論,這幾天新聞也同樣報導了東部教育的經費問題
看起來很年輕的校長,寫了一封信給吳宗憲,請他捐錢認養學校
使孩子的午餐能夠多一兩道菜
而新聞角度轉到台北,不但菜色豐富,還要仔細計算卡路里
我想起了自己曾帶過的學生們
家教的學生,或是參加活動的孩子,在物質上都是那麼優渥而充裕
但精神上呢?
小六男生曾忿忿不平的瞪著我說:「我超討厭我爸」
因為忙碌的爹地總是對他那麼嚴苛,而且沒有時間好好聽他說話
父母也是難為的,三十幾歲的父親在電腦前抬起頭,揉揉太陽穴
這麼打拼繁忙為的是給孩子更好的環境
可是反過來卻讓自己的兒子不跟他說話了
高中班上的那些學生,聰明,而倔強
幾乎有一半必須自己打工賺錢,繳自己的學費與生活費
錢這麼重要,真的很重要
大人自己都追著錢轉,又要孩子們怎麼去看待這世界?
一生從事金融業的父親常說
「追求金錢不是罪惡,怎麼分配金錢才是決定你罪不罪惡的分別」
我非常感謝自己的父母犧牲自己的人生換取來的貨幣
讓我能幾乎毫無後顧之憂的站在此時此地此刻
擁有這些的我能做甚麼?
孩子生長在哪裡都是無辜的
並不能簡單的說台北小孩太好命
他們擁有的可能也是他們所貧乏的
社會貧富或許是必然現象
但除了「看見」現象外,我們還能做甚麼?
商業週刊多數的閱讀者是中產階級與以上人士
看到這些議題的時候
被激發起的究竟是甚麼樣的心情?
那些教育計畫白皮書,教育願景,字字句句都充滿理想
除此之外還有甚麼?
「2004-2008教育計畫:現代國民,台灣主體,全球視野,社會關懷」
我把這些口號一遍遍的反覆唸著
顯得遙遠又陌生
期望政府或社會一夕之間轉變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漫長的等待太漫長了
我們都沒有這麼多生命可以消耗與因此憤怒
但我有自己
如果我是一個不能放棄現有物質生活的普通人
如果我是一個徹頭徹尾喜好都市與享受的中產階級第二代
如果心太大,命卻太好而使得動作緩慢
問能做甚麼不如說:
我應該要做一點甚麼
說話的同時
應該站起身,走到外面去
正在學習當非常非常實際的人
讓腳踩在地面上,一步,一步,就會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