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這個學期就到了尾聲
和上學期一樣十週的課程，感覺上卻更短暫
或許是因為上學期有一半的時間在適應新的生活模式
而這學期則是緊鑼密鼓地面對即將到來的dissertation
心理上時間步步逼近的壓力
讓人沒有什麼喘氣的空間
但某個程度來說卻又覺得相當空洞
某個凌晨與Albert對話
他一針見血地說：
「你的人際脈絡從過往的厚實，轉換成了稀薄的水，即使數量增加了，卻無法滿足你」
很感激他準確地說出我無法描述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近些日子以來，我不斷地往記憶裡鑽
不僅僅是懷舊的老毛病而已
因為覺得應當走出蛞牛殼頂而硬生生切斷一些深厚的連結
取而代之的是擴張但沒有太多真實感的人際關係
難免有磁場相異的寂寞感
這是選擇上緊社會發條的後遺症
經常有人問我這裡的生活與學習
或許是身在此山中，我變得很難具體形容雲深不知處的感受
智識上的增進我想多半是有的，但許多思維與激盪或許要等上好些日子
才有辦法真正沈澱看清
畢竟短短一年的課程總讓我有囫圇吞棗的感覺
學位是現實的考量，然而確實獲得了什麼，卻不是一年的日子裡可以頒發的證書
戲劇 / 藝術 / 教育 / 社會 / 政治 / 文化…..etc.
這是一張巨大的網
延伸出去能夠觸碰的議題與思維反芻不是現階段的我能夠掌握的
需要更廣泛的閱讀，更縝密的思考，更嚴苛的自我要求
當然還有，更長更多的時間
怎麼去處理這些瑣碎又不夠精確的思緒
以及面對那張巨大的網的焦慮
是我個人重大的課題
不成熟的談話與文字辯證間，希望能夠慢慢釐清在這網上行走的路線
只是一個active thinker是不夠的
我無法也不想滿足於淺薄的表面思考
偏偏目前的自己仍然停留在這個程度
或許這也是焦慮來源之一吧
短暫的學期，終究是短暫的
週二下課後有同學跟我說：「只用一堂課來談assessment的issue太少了啦」
事實上，所有的課堂討論，對我而言都只是點燃的火種
能否繼續延燒，就看個人搧風點火的本領
學習以單堂課或單學期，或甚至以階段論
都不可能有「足夠」的感覺
歸回這學期談論的課程設計議題
對我而言，教育目的永遠不是拍板定案的結果論，而是怎麼樣能把火苗點燃
戲劇或藝術，同樣也是
所有的思維辯證都是精神的運動場
我跑著，看不到終點，由於路的漫長而多半有些無謂的徬徨
徬徨蔓延成焦慮，其實源自於無知
只有貪婪地搜刮路途中的紀念品
並且感激在旅程中曾好心給予指引的過客
或不吝鞭斥我的教練
學期要結束了，也許很快「碩士」這個頭銜也會降臨
交報告，做製作，這些短暫的「痛苦」都會有終結的一天
但我在奔跑的道路，以及那張網，仍然廣大地沒有盡頭
人生是太長的學期，超越字數的報告，持續巡迴到死的製作
這沒有完結篇的「痛苦」仍得繼續
幸好是痛快的
痛苦，也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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